山色卷白云

【周叶】阑珊(一)

古风,温柔王爷周X过气男妓修,其实就是瞎设定,依旧渣文笔,OOC遍地


比赛卡了_(:з」∠)_


如果比赛是讲周叶两人相知相伴,那么阑珊就是两人撩!骚!沉迷小妖精修修不能自拔QAQ


(一)


春分一过,这江南小城才将将从余冬里苏醒,一场三月雨,晕了满山墨枝,点了新翠。叶修从刚赶上日头的园子里踱出,身上罩着件旧红缎披风,像极了一剪叫雨水淋得褪了色的朱砂梅。寒意犹存,这难得的暖日教他脚步又慢了几分。前面带路的丫鬟斜睨了好几眼,终是忍不住回头催促,“公子可不得快些,别叫崔妈妈等久了。”就是不想见她才慢些走,叶修笑得无奈,只是他再不情愿,还是走到了南院。

 

潇湘馆是这条街中数一数二的青楼,东西向的中庭将馆子分为南北院,堂皇明艳的南院里都是姑娘,别致素净的北院里都是相公。南北院各有硬件,平日里不相来往。统管南北院的老鸨本姓崔,年近四十却不服自己半老徐娘,偏爱穿嫩色罗裙,胸口丰满露得比南院姑娘还多上几分。崔妈妈怕是楼里叶修最不愿见的人。

 

“按理说你这年纪,楼里本不该再留你。”软榻上的妇人闭着眼假寐,“可出了这勾栏你还有什么谋生本事,妈妈我是顾念旧情才一直留着你。”软榻旁有张梨木桌,桌上摆着个雕花的楠木盒子。叶修垂眸,细细数着自己烟杆上的螺纹,“我不卖身。”“啪!”震怒的老鸨一掌拍在梨木桌上,“你还当自己是当年那‘江南第一琴’?谁不知道现在第一琴师是云王府的教习先生!你身价一日不如一日,谁还吃你那假清高的一套!”“呵呵。”“哼!你不卖可以,我记得你那丫鬟年纪也不小了……”“别动她,我答应你。”掩在袖子里指节被掐到发白,叶修抬脚跨出门槛,不理会背后传来的森冷声音,“今晚你答应得答应,不答应也得答应!”嫣红的两瓣指甲里捻着颗黄豆大的粉珍珠,崔妈妈露出一脸狠厉。

 

房里苏沐橙忐忑不安得等着叶修,不出意外地看到了他脸上的疲惫。“崔妈妈又跟你过不去了?”“嗯,还是那几样,说我不懂风情,要我多学点花哨。”说着叶修抬袖遮住半张脸,“大人您看奴家这样可以吗?”三言两语逗得姑娘笑出声,见她不再追问,叶修笼着袖子靠近窗口,“明明是个好天气……对了沐橙,前阵子托老魏打了张琴,估摸这几天也该好了,别人不甚熟悉,多半还要麻烦你帮我跑一趟。”老魏是叶修的旧识,在城外开了个琴铺,从楼里过去来回约莫要两三日,制琴师又是个怪脾气的,若不是老鸨盯得紧,叶修断不会让小姑娘去取。楼里对赏钱越来越少的清倌不满已不是一天两天,苏沐橙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,如今只能帮他做些跑腿的小事。“刚回来的时候我看到那个姓莫的小子了,这时间也该送完酒,刚好让他捎你一程。”苏沐橙甜甜得应了声,轻快跑出门收拾行李去了,只是刚一过拐角,愁云又布满那张清丽面容。

 

入夜后,清冷的花街渐渐热闹起来,檐下悬着的大红灯笼照得楼上姑娘的脸也红彤彤,招摇着的丝巾手帕远远就抖来一阵阵香风。北院也到了做生意的时间,只是门前没有揽生意的花奴龟公,堂里的客人也只及南院的十分之一。相公小倌不同于伶妓花娘,喜欢用胭脂花粉打扮自己的少之又少,但说到底不过是做皮肉生意的,卖笑陪酒又有什么不同。酒过三巡,淫词艳语也就多了起来。

 

一身素白绢衣的叶修就这样坐在灯红酒绿之中,一把琴,一盏香炉,仿佛就是他的整个世界。领了老鸨示意的龟奴猫上台,尖锐的嗓子竟将别的声音都盖了下去。


“如果没有更阔绰的大爷,那么今晚叶公子的入幕之宾就是出到五千两的陶大人了!”

 

“切!我道这叶秋有多清高,最后还不是卖身给了别人。”“唉,这世上哪有什么清倌。”“我看不过是这潇湘馆待价而沽的手段罢了。”“管这些做甚,来来来,喝酒喝酒。”酒杯碰撞声再次响起,于他们这些恩客而言,这些小倌不过是商品,明码标价,管你是声名在外还是风月新雏,除了价钱高低,又有什么区别。

 

和楼下的喧嚣不同,二楼是清净别致的雅间。红木的八仙桌一角,缩着个黑衣短打的少年,少年脸上蒙着块黑布,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眼睛和发烫的耳尖。“我说王……老、老爷,我们来这种地方干什么啊?要是被我爹知道了我可就惨啦!我会被他揍得半个月下不来床的!”旁边端坐着个青衣书生,抽枝新柳般笑得好看,“少天你错怪老爷了,是我要来的。到江南半年,我都还没见过这个‘江南第一琴’,今日一闻,果然名不虚传。”在这种风月场合弹一首破阵曲,当真是个有趣的人,除了……这略显尴尬的环境。

 

“啊~~~大人~~~”隔壁一声百转千回,瞬间让这几个没吃过猪肉也没见过猪跑的年轻人涨红了脸。幸而楼下白衣人挑弦,指尖缱绻的肃杀之气将这点旖旎荡涤的丝毫不剩。首座的尊贵客人从书里抬头,修长的指节轻轻扣了扣桌面,“赏。”话音刚落,一旁的侍卫早已领命而去。

 

小厮从二楼一路小跑着给台上的龟公递去红帖,龟公打开帖子看了好几眼,弓起背,遥遥一抬手,“楼上贵客出一万两!”满座哗然,一时间议论纷纷。说完龟公朝叶修一揖到底,“叶公子好福气啊。”叶修抱琴起身,只留下个笔直背影。

 

叶修这副不理睬,龟公也不介意,忙不迭到了雅间,尚未看清里面情形就叫侍卫拦住,深知规矩的他忙把头深深埋下,“房间已备好,请贵客移步。”“房间?什么房间?我们没要房间啊?”少年疑惑地看向书生,书生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情。“这……刚刚客人出了一万两买叶公子初夜,叶公子已在房间等着了……”没有人做声,久到龟公都忍不住偷偷抬了眼角打量。书生打开扇子挡去半张脸,少年嘴里含着口茶不知该咽下还是吐出来,侍卫抱着剑瞪着吃惊的眼睛。如果不是已经收了银票,龟公甚至怀疑这几个行迹古怪的客人要跑。“什么?不就是那人弹琴弹得好老爷他赏了点钱吗?平时请来的戏班子都是这么赏的啊!怎么就是初、初、初……什么情况啊?”最终还是书生搜刮了记忆里仅存的几本杂记小说,朝座上安静的老爷低声道:“书里说若是没有伺候好客人,楼里的小倌大多会受到处罚,于我们不过是场误会,于他却是无妄之灾,这事因学生而起,还烦请老爷走个过场。”

 

叶修有些意外,他本以为今晚的恩客是个肥头大耳的暴发户,可来人身形匀称修长,穿着配饰无一不彰显着非凡的气度教养,不像是个浅薄商人。待那人合上门露出精致五官,叶修不禁看呆了。在楼里这么些年,他不是没见过容貌出色的男男女女,但长得这般出尘的,他还是第一次见。跟这么个谪仙似的人春宵一度,吃亏的反倒轮不上他。就这么互相对视了一阵子,那人先红了脸,再也不敢看向叶修。这哪是来嫖他的,倒像是被他嫖的!

 

叶修歪头,他不说话,那人也不说话。这样的客人真真是第一次见,又是一阵僵持,叶修败下阵来,牵起那人的手引到桌边坐下,顺手替他倒了杯茶。“第一次来这儿吧?”沉默的客人乖巧地点了点头,犹豫着说到;“那个……”在叶修的耐心引导下,大约过了半盏茶时间,他终于连蒙带猜地从每句不超过四个字的话里知道了“我叫穿云,我不是想买你初夜,这是个误会,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”这个明明一句话就能说清的事。然后在对面的注视下,叶修从衣摆里掏出个胖底花瓶,又从袖子里掏出把磨得发亮的剪刀,然后拔出后脑勺上尖锐细长的银簪。

 

“呃……”“放心,现在用不着了。”阅人无数如叶修,确信到这个不善言辞的男子意外是个好人。“不……侍卫……在外面……我……习武”言外之意,你要是真的用这些东西对付我,可能你还没碰到我就被我的侍卫或者我自己先拿下了。叶修眨了眨好看的眼睛,开始庆幸自己没有轻举妄动。想起自己闹的乌龙,穿云有点过意不去,“处罚?”其实从刚才起叶修就很想说你朋友看的都是什么书啊,潇湘馆只在乎你花了多少钱,才不会管你花了钱后做些什么。不过看穿云这副模样,叶修起了逗弄他的心思,扯了片袖子潸然欲泣,“像我这种年纪又大又不能侍寝的小倌,楼里可能会把我丢到乱葬岗喂野狗。”说完作势就要倚到穿云怀里,想接住叶修又不知道该不该伸手的穿云只好僵着身子。“噗……”最终叶修还是到了穿云怀里,不过是笑得滚进去的,“没那么严重,不过你要是能在这儿过夜倒省了我不少麻烦。”穿云点头,不过是住一晚,不算什么难事。“话说像你这样的人,不是早就该有丫鬟暖床了么。”意识到自己被骗的穿云尴尬扭过头,“家里严。”家里严你还来这种地方,笑够的叶修给自己杯里添上水,“对了还不知道你多大呢。”

 

“十八。”

 

“……”

 

潇湘馆,花街里数一数二的青楼,北院三楼深处的兰字间里,叶修就这样跟他第一个恩客纯洁得聊天聊到了人定。到了睡觉时间,被叶修伺候着宽完衣后,穿云站在床边不动。叶修猜是穿云不习惯和人同睡,没事反正他抱着被子打个地铺就行。“睡里面。”被一只修长手臂拦住的叶修一愣,回应他的是穿云坚定的眼神。叶修扬起嘴角,不客气地翻身上床,待叶修躺下,穿云才吹了蜡烛在距离叶修一只手掌的地方躺下。叶修侧过身,看着男人高挺的鼻梁和抿成一条线的嘴唇,“我说,你真的是……”有钱人家的少爷吗?为什么对他这种身份的人也体贴得不像话。“嗯?”穿云转过头,和正在看他的叶修面对面。薄如蝉翼的月光洒在穿云脸上,原本就俊俏的五官在月光下越发皎洁,“你长得真好看。”替叶修掖紧被角,穿云别过脸,“睡了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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